“……嗯？”

 

沈星回只左眼睁开半条缝，俨然没清醒，而你刚套上衣服，隔着被子跨坐在他身上还没下来。

 

“吵醒你了？”

 

你捋顺他额前蹭乱的头发，发誓你已经足够轻手轻脚，甚至考虑过动作间窸窣的摩擦声响、床榻不可控的微弱摇晃，应该都不至于吵醒你熟睡时的男朋友。

 

他打了个呵欠，抬手揉揉眼睛，一系列动作在看清你时顿住了。

 

“你在干什么？”

 

伴随疑问，他的视线落在你身上。

 

那件总被你调侃的“小学生”卫衣简洁柔软，面料也像专门为小朋友考虑的一样舒适，怪不得沈星回很喜欢。

 

卫衣款式本就宽松，因为不合身，在你身上更显宽大。

 

你只是一时将就，没作整理，衣领往下坠，露出颈下一大片细白的肌肤。

 

昨夜沈星回刚在锁骨前留下吻痕，他不着痕迹地扫过一眼，对上你一无所知的脸，爱与欲在眨眼间沉入瞳孔的蓝色，他装作无事发生。

 

“还不是都怪你。”你戳了戳他的脸颊，准备抬腿离开，“好啦，你再睡会，衣服等下就还你…”

 

“！”

 

沈星回没让你就此离开，他支起身，被子从上半身滑落，堆在你们中间。

 

他按住你的腰身，你动弹不得，偏偏他露出懵懂求知的眼神。

 

“嗯？怪我什么？”

 

还不是都怪沈星回，前一夜由着他胡闹至凌晨，你只顾着清洗后新换了贴身衣物，便累得倒头就睡。

 

醒来时，才想起为今天约会精心准备的新衣服还晾在露台。

 

地板上散落着皱巴巴的衣物，根本没法再穿了，你又不想下床翻衣柜另作挑选。

 

正好瞥见沈星回的卫衣叠在床头柜，你当即决定将就穿一下，而床头柜在他那边，要去取就得先越过他。

 

“好吧，赖我，你继续穿。”

 

话是这么说，他并没有松开手，反而变本加厉，就着这个姿势把你揽进怀里，他的头靠在你肩上，又微微晃着毛茸茸的脑袋蹭你侧颈。

 

有种微妙的、让人上瘾的痒。

 

你等了一会儿，等到他没有动静，后知后觉肩上越来越沉，耳边他的呼吸逐渐平缓，是靠着你又要睡去。

 

你动了动身子，叫他松开你再由他去睡。

 

没想到起了反作用，他收紧了怀抱。

 

你听见他嘟囔：“一直在做不好的梦…”

 

所以又快睡着了，所以会被你扰醒。

 

“梦见你不在了。”他继续补充，语气轻得像要飘向宇宙。

 

一切都不重要了，它们比不上醒来第一眼是穿上他常服的你，模糊的梦更加虚幻，只在记忆里剩下越来越浅的轮廓。

 

你的里外都被他的气息占据，按捺不住地抱住你，像抱住自己，他印下的吻痕随着时间终会淡去，但他给你留下了更多。

 

你抬手回抱住他，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小时候大人给你哄睡那样。

 

“有感觉吗，我一直在，梦是反的。”

 

手几次掠过他的蝴蝶骨，更不可避免触碰他的背肌，坚韧与柔软共为一体，你想到每一个被月光照料的夜晚。

 

沈星回：“不信，有的梦里也会有真实的触感，说不定这是另一个梦。”

 

他不对劲，你预感有什么将会发生。

 

“等等你手在碰哪里！”

 

他咬着你的耳朵轻声说出半截可预见其不堪入耳的词汇。

 

“不是要你回答我啊啊啊！！”

 

这大白天的！

 

你脸要烧起来，手去捂住他的嘴，要堵住剩下半截。

 

沈星回笑起来，说话的嗓音却变得低哑。

 

“宝宝，让我确认一下，你是真的吗。”

 

他知道你喜欢听他这样叫，你也次次不争气，次次如他意。你软在他怀里，只有嘴上还能做出最后的挣扎。

 

“先放我去收衣服……”

 

“确认完，等会我去给你收。”

 

他一开始就想这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