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的导火索是三天前，你抓到沈星回浑身是血地出现在禁猎区外。

以下哪种情况更让人火大？

1.加班时发现男朋友背着自己做危险的事。

2.明显情况不妙的男朋友一看到你就挣扎着闪走。

3.以上两件事同时发生。

你进入禁猎区，找了足足两小时才在一棵树下找到昏睡的沈星回。

他倚靠着树干坐着，控制不住的光点在他周身浮动，将树下的阴影驱散了大半。

如果忽视沈星回一身的血迹，端看他恬静睡颜，倒是极为赏心悦目的画面。

但你没空欣赏，检查了他身上没有持续性出血的伤口，就打算呼叫救援。

你的动作勉强称得上镇定，只有滑落到沈星回衣襟上的泪水暴露出你的恐慌。

接着就如同你们初见时那样，沈星回适时醒来，打断了你的呼救。

这次他的手落在了你面颊上，摘了手套的指腹按在你眼角，抹去滚烫的泪：“我没事，只是困了。”

他的手指很凉，心跳也慢到了几乎无法察觉的地步。

“不是我的血，不要哭。”

“那你跑什么？”

“……不想吓到你。”

“你也知道你这幅样子不好看？”

沈星回自知理亏，不说话了。

……

……

伴随着片尾曲奏响，放映厅的灯光渐次亮起，周围的观众一个个起身。

你也跟着人潮离开，脚步里却全是茫然，等会儿该去哪里呢？

这几天一直在和沈星回冷战，严格来说，是你单方面发起战争。

每晚你都找借口离开家，暗自考虑你们的未来走向。

几个月前参加的那场追悼会还历历在目，那位因公殉职的同事，遗体残缺无法复原，只能被封存在漆黑的棺椁内供人瞻拜。

从你选择成为猎人开始，你就没指望会有平静安稳的生活，所以当时的你虽然沉痛却也没有产生退缩的念头。

直到撞见沈星回那副样子。

你意识到你低估了自己对他的感情，也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你无法想象躺在棺椁里的人换成沈星回，即使是稍微联想一下你都会崩溃。

你受光猎影响成为猎人，不可能轻易放弃这份事业。

而沈星回……作为曾经的光猎，必然有他的目标和追求。

也许最好还是和他分开，申请调任，假装从没认识过他？

就好像只要不去打开薛定谔的盒子，就不用承担知道真相的后果。

你一边沉思一边走出影院。

商场的巨大门廊下挤满了人，四处都是兴高采烈的欢呼，你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走出门廊，才发现原来是下雪了。

雪初势小，盐粒似的细小雪花甫一落到身上就消弭无踪。

你走进人群，漫无目的地往前，眼前的雪花越来越大，在无风的空气中缓缓降临，温柔而寒冷。

通讯器突然响起，你有些迟钝地接通，是邱诺亚。

“你们怎么还没到？我这边都齐全了。”

什么？

你使劲想才终于想起来，是你之前计划的平安夜活动。

你这才后知后觉，原来街道上几乎到处都是圣诞装饰，城市上空也一直响着圣诞颂歌，这些之前全都被你忽视了。

“就差你俩了，快点儿吧！”邱诺亚那边有人叫他，他匆忙挂断了通讯。

和沈星回冷战之后你把这事完全忘到了脑后，连今晚是平安夜都不记得。

沈星回现在一定是在家里等你，如果你回去，他会一脸歉疚地接过你的外套挂好，欲言又止地跟着你跑前跑后，最后立在主卧门口等你宣判：是继续把他关在门外，还是原谅他让他登堂入室。

今早你在闹钟响起之前就醒来，出门时沈星回还在沙发上睡得正香。

好几天都没仔细看过他的脸，你实在没忍住偷偷蹲到了沙发前。

他侧躺着，银发乖顺地向一侧垂落，露出了他浅色的眉，上扬的眉峰即使在睡着时也保持着同样的弧度，显得比平时多了几分锐利。

他右脸埋进柔软的毯子里，嘴唇也被毯子盖住了一半，毯子的绒毛被他悠长的鼻息吹得左右晃动。

你知道他警觉，便没去触碰他，只隔着空气描摹他的眼睫和鼻梁，最后虚虚在他鼻尖轻点，他果然一无所觉，只是轻轻皱了一下鼻子，像小猫。

回想着那幕，你思考了三天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通讯很快被接通，沈星回似乎一直在等你联系他。

“下雪了，我来接你。”

你本想让他去philo花店和你汇合，但此刻突然想快点见到他。

沈星回很快闪到。

“知道下雪了，怎么不带把伞？”你看着他空空如也的手，故意找茬。

“这是初雪。”

他一边说一边摘下脖子上的绿色围巾，分了一半缠到你颈间。

你站着没动，任由他靠近。

他的手提前在口袋里焐热过，指尖很暖，缠绕围巾时不断碰到你的脖子，戳得那阵痒意一直向下蔓延到心脏。

“听说一起淋过初雪就能一起白头。”他小声说。

“白头……那要很多年了。”你下意识算起了时间。

围巾终于围好了，上面还带着他的体温，几片雪花落在绒线上，慢慢化成了小水珠。

沈星回很高兴地点头：“嗯，还有很多年。”

你抬头看他，他的银发在霓虹灯映照下变得五颜六色起来，有几撮头发从围巾上沿乱七八糟地支棱了出去。

但他根本没察觉，只是微笑着看向你，浅色的唇弯出一个幸福的弧度。

你抬手按下他的脑袋，将他那几撮头发一一拢进围巾，同时也隔绝了他的视线，藉此掩饰住了你突然泛红的眼圈。

“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先逛逛，你饿不饿？”

他缩着脑袋瓮声瓮气讲话，圆圆的后脑勺顶在你手心，几根不听话的发丝再次戳痒了你。

“邱诺亚刚刚叫我们去他那里。”你整理好他的头发和自己的心情，和他并肩朝前走。

“哦……”沈星回慢吞吞道，“我都不知道你们这么熟了。”

你没看他，只是点点头：“他人还挺好的，值得深交。”

说话间已走到路口，该左转了。

你向左，沈星回却停下了脚步。

将你二人相连的围巾立刻被拉紧，扯得你不由自主向后倒去，沈星回伸手将你捞住，顺势将你带进怀里。

你站直身子，去拍他环在你腰间的手：“你怎么突然停下？”

被拍下去的手挪了挪，又跑回你腰间，你去看他，却发现他的注意力都在路边的小摊上。

“我有点饿了……”沈星回说。

“可是我们要迟到了，而且邱……”你想说邱诺亚准备了吃的，但你很快就说不下去。

沈星回在你说话的时候就收回了视线，此时他低头盯着你，脸上是你熟悉的那个可怜表情。

街边霓虹倒映在他碧蓝的眼珠里，雪花落到他长长的睫毛上，转瞬又蒸发，化成层层水汽扑向你，沁透你的拒绝直至它也像雪花一样消融。

“……那你要快一点。”你只好这样说。

……

……

“好吃吗？”

漫步在落雪的街头，周围是满面笑容的行人，手里是热乎乎的烤红薯……这样的氛围下，不快的念头也很难产生。

“很甜。”你不由自主微笑。

“那再来一口。”沈星回举着勺子朝你伸手。

“你不是说饿了？”你挡住伸来的手，不解地看他。

沈星回收回勺子塞进自己嘴里，吃完才小声回答，但刚出口就被路过的车流声吞噬。

“什么？”你没听见，但绿灯亮了，“走吧，快过马路。”

philo并不远，走过两个街口就远远地看见花店门口装饰得花花绿绿，气球彩带飘了一门，风格比沈星回生日那次大胆许多。

前门已锁，沈星回直接带你闪到了二楼阳台。

二楼没有开灯，但开间里多出一顶帐篷，光是剪影也够显眼。

“邱诺亚又弄了什么？”沈星回好奇道，说着就要走过去掀开帐篷门。

你赶紧拽住他：“回头再看吧，大家都在下面等着呢。”

楼下大厅里灯光明亮，四处是鲜花和气球，天花板上也挂满了彩带和植物装饰，很有圣诞氛围。

一张加长餐桌代替了之前的切花台靠在墙边，餐桌旁的空地上站满了人，正在进行破冰社交。

那些人里，有协会的同事，有你的家人和朋友，还有邱诺亚请来的，据说是沈星回旧识的人。

“这……？”沈星回停在二楼栏杆处往下看，步子有点犹疑。

你牵起沈星回的手往楼下走。

“生日那天你说过，星辰花盛开的地方就是故乡，但我知道，这里不是你真正的家。”

楼梯栏杆上挂满了小盆栽，里面都是盛开的星辰花，不时有花瓣从花盆里飘落，铺出了一层浅蓝色的花毯。

“我也不希望仅仅只有我陪着你，我还希望你的身边有更多的‘家人’围绕。”

说话间你已经拉着沈星回走到了一楼，楼梯口有一棵巨大的圣诞树，遮挡了你们的身形。

你贴近沈星回窃窃私语：“等会我要把你介绍给我所有的朋友和亲人，以后他们也是你的朋友和亲人。”

沈星回垂目看你，蓝眼睛反射着大厅的灯光，像装着一条银河。

他突然低头，嘴唇嘟起朝你靠近。

“知道你很感动，但现在不是打啵的时候。”你捂住他的嘴。

那对熠熠闪光的蓝眼睛突然弯起，他的轻声细语带着点忍俊不禁在你掌心震动：“有花瓣落到你头发上了。”

说着，他抬起另一只手从你脑袋上取下一片蓝色花瓣，朝你晃了晃：“我想把它吹掉。”

你捂在他脸上的手立刻转移到自己的脸上，好像遮住双眼就能少丢脸一点似的：“哦，那我们去……”

剩下的话被封进了突然贴近的唇齿间，刚刚还振振有词的嘴唇此刻在你的唇缝上辗转，很轻，却也缱绻。

你的脸热本是因糗意而生，这一秒完全转变成了另一种情绪。

这个吻像一阵微风掠过，快得你找不到理由指责，你只能把手挪开，瞪着面前重新站直身子的银发青年。

“我确实想亲你。”沈星回补充道，他指指头顶，“毕竟要遵循传统。”

天花板上被邱诺亚挂满了松枝和彩球，而楼梯廊下这里，刚好挂了一束槲寄生。

去见宾客时，有人诧异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我们刚过来，外面很冷。”沈星回替你解围。

餐台上的食物被一扫而空，酒水也换了几茬，大家都有些微醺。

“外面雪下得好厚了，我们出去堆雪人吧！”

有人大声提议，立刻一呼百应，邱诺亚领头朝外冲去。

“你呢，还有力气吗？”沈星回侧头看你，他的银发在明亮的光线下炫目无比。

你因为不小心喝了杯未经调制的基酒，从刚刚就一直靠在沈星回肩上做应声虫，他说什么你重复什么，大家都说你醉得不轻。

“有力气！”你听到他说话立刻应声，同时一跃而起跳下沙发。

听到沈星回的小声痛呼，你迈出的脚步蓦地回转，手掌先于目光找到了他的脸颊抱住。

“磕到哪里了？”

他整个下颌被你用手托住，温暖柔软的脸颊肉与你掌心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嘴唇被挤压得嘟出来，足以吸引全世界的注意。

面对此等诱惑，你如何忍耐？

“mua~”

一个响亮的啵啵过后，手掌里的脸颊越发滚烫起来，你捧着沈星回的脸来回蹂躏。

“刚刚撞到我额头了。”沈星回被迫嘟着嘴，句子从变了形的唇缝中挤出，含含糊糊的。

你立刻松开一只手，想摸摸他脑袋。

他却抓住你的手，仰头朝你又讨一个亲吻，一个轻飘飘、暖融融的吻。

“好了，这样就痊愈了。”

回店里拿铲子的邱诺亚本想拿了东西就溜，不小心听了沈星回这话，觉得牙都要酸倒，忍不住发出一声怪叫。

“咦哟！”

这声音太过破坏气氛，你一个激灵站直了身。

“我走了我走了！”邱诺亚接收到沈星回的死亡视线，举着花铲倒退着出了门。

“你真的要去堆雪人？”沈星回也站起身，“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拿外套。”

你们在下楼之前，把外套和围巾都留在了二楼。

“嗯……”你清醒了不少，“我和你一起去。”

边说你边朝楼梯走去，脚步还有点打滑。

沈星回一步跟上来揽住你的肩，微微低头在你耳边调侃：“就这么粘我啊？”

温热的呼吸扑在耳际，你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狂奔往耳朵尖。

“听不懂你说什么。”你嘀咕一句，拽住他往楼上走。

楼梯上落了一地的星辰花瓣被你们的脚步激起，打着旋儿飘来飘去。

“不开灯吗？”

“不用，过来……”

沈星回被你拽着上楼，一路向前，磕磕绊绊地来到帐篷口，紧接着就被你按倒在地。

“这儿，进去吧。”你拍在他背上催促道。

“有点儿挤，等等……”沈星回不理解，但还是听话地摸黑爬了进去。

你按下帐篷顶的按钮，一矮身也跟着爬进帐篷。

暖色灯光从帐篷底部开始亮起，一寸寸由每一颗灯珠接力朝中心蔓延，帐篷布上渐渐布满星星图案，灯光还在不断往上，最后汇聚到帐篷顶，点亮了挂在那里的银色月牙灯饰。

“这是给我的惊喜吗？”沈星回伸手在月牙形状的装饰灯上戳了戳。

“之前布置的，我想着不能浪费。”你捡起旁边的一个玩偶朝他丢去。

帐篷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玩偶，仔细看都是各种各样的流浪体娃娃。

沈星回接住你丢过去的镜灵玩偶，心不在焉地拍了拍：“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你没回答，也不看他，随手又丢过去一个玩偶。

这个玩偶肚大腰圆，飞过去的时候在空中直转圈，眼看就要掉到地上，对面的人抬手勾了一下抓到手中。

“嗯……这是？”沈星回将“镜灵”丢开，仔细端详手中的玩偶。

你这才抬眼看过去，沈星回手里抓着个胖乎乎的黄色玩偶，玩偶的爪子、羽冠和身体相连的部位针脚颇为粗糙。

“这个还我……”你赶紧扑上去要拿回来。

沈星回一手举高不让你抢走，另一手接住你按在你背上：“别动，让我仔细看看。”

“这是胖球？”

“需要这么久才能认出来？”

“嗯……是有一点难以辨认。”

“你的意思是我做得不好喽？”

“噢……原来这只是你自己做的？”

“……”

沈星回用“胖球”的橘色羽冠在你脸颊上轻轻一点：“像你一样可爱，我很喜欢。”

被他用玩偶轻搔的地方开始发烫，帐篷里的空气好像也开始变得稀薄，你推推他：“你放开我。”

你双腿分开坐在他腿上，这动作可不太体面。

“不行，主动送上门的小动物，”沈星回继续用“胖球”在你脸上戳来戳去，最后停在你唇上，“我没有放开的道理。”

他将“胖球”放到一旁，眼睛闪闪发亮，目标明确地盯着你的嘴唇：“可以吗？”

“……不要。”酒醒了，你抵抗诱惑的能力也增强了。

“好吧。”他敛下眼，有点失落的样子，“不过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

你俩的姿势过于密不可分，沈星回又不愿意让你从他身上下去，因此他从屁兜掏东西的动作就有几分迟钝。

“其实早就开始做了……”他总算将那东西拿出来，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

“又是戒指？”你看着那形状熟悉的盒子，忍不住猜测，“但好像没那么厚。”

他没想吊你胃口，直接打开了盒子，里面躺着一枚闪着紫光的芯片。

“这个可以随时共享位置，必要时能提供单次不超过100公里的瞬间传送。”沈星回解释。

“嗯？”你没反应过来。

“下次遇到危险的话，”沈星回捧住你的脸，在你额头印下一吻，“我愿意让你来到我身边。”

像有一线溪流从冰雪中融出，你的心里突然盈满春光初至般的喜悦。

但你还想逗逗他，于是捏住他下巴左右瞧了瞧：“怎么，堂堂光猎还需要我的保护吗？”

“需要的……”他微微蹙眉，露出盼人垂怜的神色，“那你答应吗？”

你正想说话，帐篷里的灯突然灭了。

“不是我。”沈星回茫然道。

他的吐息近在咫尺，根本不需要费力寻找，你向前倾身，咬在他下唇上，含住那片果冻般的嘴唇轻吮。

“……”沈星回轻唤你姓名，“不生气了？”

“认错态度良好，补救措施完美。”你舔舔他唇珠，忍不住笑，“怒气值清零。”

“这几天你不开心，笑容都变少了。”沈星回在黑暗中搂紧你。

你含糊地“嗯”一声，枕到他肩上。

“不过你说烤红薯很甜的时候笑了，所以我想让你再吃一口，再笑一下。”他在你耳边轻声道。

“如果和我一起面对危险能让你开心，那我也会学着接受。”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呼唤你们去拍大合照。

黑暗中亮起一个光点，是沈星回变出的小光兔。

“走吧。”他率先起身，在帐篷外朝你伸手。

……

这是今晚第二次走下铺满花瓣的楼梯，下到最后一级台阶，你拉住了沈星回。

“其实这几天……我想过要分开。”你说。

你本以为身边的大兔子听了这话会立刻瞪圆眼睛，但沈星回只是一脸平静地看着你。

他眨眨眼：“猜到了一点，但结果是好的，对吗？”

你看着他的眼睛：“……我一直觉得幸福是有终结的，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能同一天死去。”

“所以我一度认为，避免不幸的唯一方法是拒绝幸福……”你不敢继续看他，“我是不是很懦弱？”

“你只是太爱我了。”沈星回摸摸你的脑袋，“你很勇敢，你不是已经选择我了吗？”

你点点头，视线开始模糊。

“而且，即使一起死也会有遗憾。”他似乎在认同你，“躺在坟墓里我就不能再这样亲你……”

沈星回在你两边眉头上各亲了一下。

你愣了一下，闭上了眼，泪水从你轻颤的睫毛之间滚落。

“还有这样……”沈星回的吻落在你紧闭的双眼。

“这样……”你的鼻尖。

“这样……”你的脸颊。

“以及这样……”你的嘴唇。

他不再说话，咸涩的泪水顺着你们交缠的唇齿缝隙流淌铺陈。

“砰！”

是拉花礼炮炸响的声音。

你睁开眼，五彩缤纷的丝带从空中飘落，楼梯口外围了一大圈人，所有人都在偷笑。

“你别瞪我啊沈星回！”邱诺亚理直气壮道，“我们大家都等半天了，可你们亲起来就没个完似的。”

“就是啊，快点从槲寄生下面出来，”蒋楠帮腔道，“沈星回你来负责打光。”

陈弦和邱诺亚一左一右地架住沈星回，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跟着他们朝外走。

“怎么了，他的吻技有那么差劲？”蒋楠看到你湿漉漉的脸，有点惊讶。

“什么呀，没有的事。”你脸一热，“快去拍照吧。”

那可是有沈星回在的第一张“全家福”。

不能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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