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近些日子以来，社交媒体上热搜第一的话题就是新生代歌坛天后Rayer和她的爱侣仿生人在尼森岛上举行了一场世纪婚礼的爆炸新闻。
数不清的公众号和情感博主们一夜之间才思泉涌，纷纷以此为题展开讨论，关于电子蝴蝶和碳基生物的爱情到底有没有终点，成为了当下流量最盛的命题，同时也成为了让许多人深思的问题。
午餐时间，陶桃在你耳边滔滔不绝。
“Rayer的专访看了没，你知道她有多酷吗？”她边打开一个视频边将手机放在你面前，“不行，我一定要和你再品一次！”
视频里的Rayer一改往日夸张的妆容，近乎素颜，一席休闲装扮懒懒又从容地回答主持人的提问。
“你的家人对于你和仿生人结婚有什么看法吗？”
“他们充分尊重我的意愿，没有什么看法。”
“你为什么决定和仿生人结婚呢？”
“我爱他，他也爱我，就这么简单。”
“你是怎么确定他也爱你这件事呢？”
Rayer闭眼笑了笑，“这个很难跟你说明白，但是我自己感受得到。”
“那以后生育的问题还考虑吗？”
“暂时不考虑，等到我想有孩子的时候，也许EVER就出仿生婴儿了呢，哈哈。”
Rayer无拘无束地大笑和主持人脸上一晃而过的尴尬形成鲜明对比。你向来不太关注娱乐圈那档子事，倒是听过她几首歌，只知道她的曲风癫狂，行事也是个非常离经叛道的明星，而今看这个访谈，确实十分有个性。
你将一口饭扒拉进嘴里，一边嚼嚼嚼一边比了个大拇指。
“说起来，你家那个仿生人也超级帅的，你会不会考虑跟他也结婚啊？”陶桃眨巴着大眼睛，看似非常认真地问你。
“咳咳咳咳…”正端着碗喝汤的你直接呛了一口。
她赶紧拍着你的后背，“啊呀，慢点慢点呀。”
你顺了口气，抚了抚胸口，“你的问题能再离谱一点吗？”
人怎么可能和电脑谈恋爱嘛？
突然来了任务。
鹿川路999公馆发现磁场暴动，疑似出现流浪体，你得到的指令是，立即射杀场所内所有可能造成威胁的非人生命体。
你以最快速度赶到现场时，却只看见倒在地上的年轻姑娘和两米开外那个拖着充电线狰狞打滚的仿生人，它的嘴里不断喷射出蓝色的液体，你看见它手中握着一枚芯核，一边痛苦蠕动，一边爬向女孩。
磁场混乱的来源果然是它！
你举起枪，对准它的头颅。
“不，不要。”女孩支撑起身体望向你，努力喊出这两个字，她的发丝胡乱在面颊，沾染着蓝色的液体，面容满是哀求。
你迟疑了，想开口问她些什么。
可在仿生人即将伸手触碰到女孩的瞬间，
“砰——”
一声枪声震得整个房间一颤。
“关键时刻的犹豫会造成受害人更大的伤害！”蒋楠严厉的声音在你背后响起。
你来不及回头看她，只听见地上的女孩撕心裂肺地尖叫……
仿生人的头颅滚动在女孩手边，她浑身颤抖着抱着这颗沾满蓝色液体的头颅仿佛用尽全身力量嘶吼…极度的悲伤中，她很快就昏倒在地。
回到先遣小队后你在蒋楠的办公室里被训话。
气氛凝重，你低着头，一言不发。
“当时为什么犹豫开枪？”
看你不吭声，蒋楠继续说道，“你知道这个公馆住着的是谁吗？”
你摇头，但是猜也知道，鹿川路那个地界住着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无非是哪个有钱人或者明星之类的。
“她是临空副市长的女儿。”
今天的“回家作业”是针对这次训话作一次深刻检讨。
你并不埋怨蒋楠，心里甚至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否则按照这个程度的失误，轻则也要吃一道处分，不仅影响日后评优评级，还会让本来仅够糊口的那点工资雪上加霜。
昏暗的房间里只亮着书桌上的台灯，你撑着头在纸张上方正中央写下检讨书三个字后，就开始望着窗外放空。
执行这么多次任务以来，今天的失误，真的是失误吗？
明明那个仿生人看上去根本不像是要伤害那个女孩的样子。
“我真的错了吗？”
脑海里又想起那个女孩子撕心裂肺大哭大喊的痛苦模样，你眉头紧蹙，心里有种莫名的不安焦虑。
一直僵持到深夜，你找了一个又一个检讨模版，总算拼凑出一份完整的“作业”。
去厨房热牛奶的间隙，你路过沈星回的小房间，借着走廊灯的一点微光，你看见虚掩的门缝那头是他蜷缩在床上的熟睡背影。
真好，他可以天天睡到自然醒，只是做做家务就能养活自己……真好啊……
替他关上房门，你回到自己的卧室，继续辗转反侧。
果不其然。
第二天一早，你刚到单位还未坐下，就听到了消息，昨天那个案子的当事人，清醒后就在医院里跳楼了，人没救过来。
因为睡眠不足而混沌的大脑倏地清醒，心脏仿佛被人狠狠锤击了一下。
可这样糟糕的结果又像是在你意料之中发生一般。
你只是很想知道，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走进蒋楠办公室后你转身关上了门，走到她的桌前，双手把检讨书递过去。
蒋楠对着电脑面色严肃地处理工作，并没有时间抬眼看你，只是让你把东西放在一边就行了。
你轻轻深呼吸一口气，矗立在原地，胸口窝着一口冗长浊气一般难受，手中的检讨书被攥得皱巴巴。
“？”蒋楠发现了你的不对劲后，挑眉看向你。
“她为什么跳楼。”你还是问出了口。
蒋楠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可面容依然冷淡，“跟你没有关系。”
“我感觉昨天的案子可能有隐情，也许不应该射杀那个仿生人，我认为处理得方式有些极端……”你的声音不响，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作为一个新人去质问领导决策这件事是否过于愚蠢，可本心像是替你做了决定，让你不由地说出这句话。
蒋楠勾唇笑了一下，“隐情？你知道什么隐情？”
你摇头，“我不知道。”
空气中略过一阵沉默，蒋楠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跳跃着，一分钟后她靠在座椅上，摁了摁眉心。
“昨天发生磁场波动的源头是因为，当事人想把伽莫芯核移植进仿生人身上。”
“伽莫芯核！”你听说过这个东西，传说在暗网黑市值天价的人工芯核。
“她变卖了所有自己名下的财产，通过许多途径，得到了这颗芯核，但在融合时，失败了，芯核的能量不稳定，直接失控。”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爱上了这个仿生人。”蒋楠的眼神中满是疲惫，“而那个指令是她父亲下达的，你明白了吗？”
“你家也有个仿生人吧，上次团建我看见了，像活人似的。”蒋楠的眸光顿了顿，“养仿生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自己想清楚了。”
离开蒋楠办公室前，你对她说了句谢谢。
你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外，她将桌上那张皱巴巴检讨书收进抽屉，脑海中是那天夜里帐篷中你和他靠在一起看星星的场景，也闪过你朋友圈里和他的美好合影。
“还是要活在太阳能照到的世界里，才不会迷失自己。”
沈星回不明白这两天你为什么有些冷淡，连着两天你都没有下厨，回到家里话也不多，他晚上饿的时候就只能啃啃面包，吃些饼干零食。他猜想也许是因为你工作比较忙碌的原因，便更加用心地做起家务，所以当你洗完澡躺在床上，就能闻到被单枕套上弥漫着洗衣液的花香气味。
“上周不是刚洗过被单，怎么又洗了……”你在心里嘟囔着，但并不反感这样勤奋的他，反而觉得暖洋洋的。
卧室的门被推开，沈星回踩着台灯暖黄色的光走进来，不知何时，你已默许他随意进出你的房间。你划着手机屏幕一边往里靠了靠，不知何时，你也会习惯主动地留出一段床边的位置让他坐靠。
“来听故事吧。”沈星回晃了晃手里的书。
“嗯…”你边看手机边垂着眸子应了一声，整个人懒懒的。
下一秒，手机被一只大手从你手中抽离。
你刚想生气，但是一抬头看到沈星回柔光中的面孔，那一点点不爽忽然消散了。
“我想你专心听我说故事。”沈星回把手机轻轻放在你枕头下，又握起你的手。
“好的，我不看手机了。”你短暂地检讨自己，怎么能对他生气，他想给你说故事，是你不认真听，沈星回好，你坏。
“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很累？”他干燥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你的指尖。
“嗯，非常累，还很忙。”是心很累，你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那来听点解压的故事。”他望向的你的眸子里有亮光一闪，你的目光落在他手里头那本书的封面上的书名——《午夜惊魂三百则》。
你笑道，“拜托，我可是一名无神论猎人，我会怕这种鬼故事？开什么玩笑。”
“那你不想听了吗……”他秀气的眉头又微微蹙起。
“听的听的……”你揉了揉他的脸，帮他把书打开。
“山田小姐已经连续三天睡不好觉了，每到夜里她总能听到床底下有淅淅索索的声音，可是她每次用手电筒检查床底，什么也没有……”
沈星回说恐怖故事时的声音不似平时温温柔柔的，他在描述故事前奏时会把声音故意压得很低很轻。
“楼下的邻居总是投诉山田小姐半夜声音很吵，可是山田小姐百口莫辩，又是一个奇怪的夜晚，床底下的声音又按时响起……”
“突然！”他的音量也突然变大，你抽了口气身子同时轻颤一下，条件反射地抓住他的胳膊。
书页后沈星回的嘴角上扬起好看的角度，他缓缓地继续往下说……
“今晚的声音为什么这么响，山田小姐简直要发疯了一般，拿起手电筒就向床底照去——她看见……！”
房间里的台灯在这时突然熄灭！
“啊！”你惊叫了一声扑在沈星回身上。
黑暗中你听到沈星回轻笑的声音，下一秒，灯又被打开了，顺着电线的位置，你发现沈星回居然悄咪咪地用一只手控制着开关。
你鼓着脸，对着他的胸口“邦邦”就是两拳。
“无神论的猎人小姐，你还好吗？”他努力收敛眼底的笑意，用手指拨开你脸上凌乱的头发。
“不——好——”你继续鼓着脸，“你成功让我睡不好觉了。”
“你不会也担心床底下有声音吧？”
“……你好烦。”
“那我今晚可以不回自己房间睡吗？”他把书合上，把你生气的双手再一次握住，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啄了啄你的指尖，望向你的双眼总是蒙着一层柔光，他就像林深处那一只纯良的鹿一般，乖顺无害。
“沈星回，你的程序到底是怎么编出来的…为什么让我总是拿你没有办法……”
未说出口的话卡在心里，你只是点头，往里挪了挪，把枕头分给他一半。
你们就这样依偎在这样一张不算很大的床上。台灯“咔哒”一声再一次被关掉时，你闻到他肩膀的衣服是香的，离你很近的头发丝也是香香的，他的手像柔软的被褥，被他轻轻拥着时，有种舒服而扎实的满足感，黑暗中你嗅着他柔和的气息深深吸一口气，原来被治愈就是这种感觉吗？
沈星回，你真的好神奇。
“养仿生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自己想清楚了。”
没关系的，等实验结束，我再把他还回去，不着急的。
你在心里这样叨念着，无梦到天明。
夜尽天明，你的工作继续忙碌，短短一周内可以发生三次仿生人失控事件，并且都与流浪体的芯核有关。
很快，众矢之的EVER集团就紧急召开了记者发布会对此现象作出说明，你所在的面馆刚好在播放，周围的吃瓜群众们纷纷停下手中碗筷，抬头望向那块不太大的电视屏幕。
集团高层领导人开始介绍案件中仿生人的型号，以及分析事件始末，都是因为使用者操作不当造成的事故。
你通过几个一晃而过的镜头，发现他旁边坐着的男人怎么越看越眼熟。
居然是洛先生。
正惊叹这个巧合，洛先生开始了发言，他汇报着近半年来这些型号仿生人的实验结果，以及最近更新的数据情况一切都是正常的。闪光灯不断在他的镜片上明暗交替，他只是机械地继续念着资料。
发布会末尾，领导高层给足人文关怀，表示一定会负责到底，召回这一型号的仿生人，并且免费赠与最新型号的仿生人，所有EVER用户的保修期限延期10年，以旧换新费用折半，下月开始陆续安排专人上门进行全面检测。
你低头扒拉起面条，内心感慨着不愧是大企业，公关效率确实高，而且这么一来老用户们也算维系住了，这些个案子的舆论压下去是没什么问题了。
“可是普通用户为什么会想到用芯核去激自己的仿生人呢？”
当晚，你向洛先生发去了消息，想要约他聊一聊。
“抱歉猎人小姐，您应该知道最近我忙得焦头烂额，可能无法赴您的约。”
“我想跟你聊聊沈星回最近的情况。”
过了半晌，对方发来了一个新的地址。
“那我们这周六下午约见吧，因为我需要在家中照料孩子，只能冒昧请您来寒舍一趟了。”
“好的，周六见！”
穿过几条湿漉漉的弄堂，又过了一条鱼龙混杂的马路，你来到一个旧居民小区，放眼望去，这个小区都是五层楼高的房子，甚至没有电梯，小区里随处晾晒着花花绿绿的衣物，仔细看还有零星几件内衣裤随风飘扬，电瓶车脚踏车停得遍地都是，不注意靠边行走，还会被背后疾驰而来的外卖员的车喇叭惊到一跳…
洛先生看上去斯文又儒雅的，实在不像是住在这样闹哄哄又破败老旧地方的人。
顺着门牌号找到了他所在的那栋楼，爬上四层，你看见401的门上贴着的对联已经微微翘起发黄，抬手敲了敲，等待里头的人开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咔哒”一声，门被从里打开，你的视线里并没有看见人。
“咦？”
循着稚嫩的童声，你低头看见了一张奶呼呼的小脸蛋儿。
“猎人小姐来了啊……”洛先生赶忙把小女孩抱起，请你进门。
这个家非常整洁，和他的主人一样，陈设都很简单，有几分质朴的味道，木头地板上是零零落落的玩具和绘本，墙面上是水彩笔和蜡笔交织的线条…
你刚坐在沙发上，奶团子就挨着你靠过来，她亮亮圆圆的眼睛端详着你，你也笑着看她，小姑娘约莫三四岁的样子，眉眼和洛先生像极了，简直等比例缩小，你在心里想着，怪不得都说女儿像爹。
“妮妮，回房间玩吧。”洛先生唤了她一声，朝你抱歉一笑。“诶嘿，这是我女儿，有点调皮，您见谅。”
小姑娘摇了摇头，又往你身上蹭了蹭，“我想在这里玩。”
你顺手帮妮妮把快要掉落的发夹重新别在刘海上，“妹妹长得真好看，又这么乖！”
“嘿，今年刚上小班。”洛先生一边弯腰把地上的玩具都归到旁边的收纳筐里，又去客厅边上的冰箱里拿了瓶水。
身边的小姑娘赶紧小跑过去，踮脚把爸爸手里的水瓶接过来，又“噔噔噔”向你跑过来，小小的手把大大的瓶子放在你手里。
“姐姐，喝水。”
“谢谢妮妮~”年纪尚轻的你一向对小孩没有什么感觉，称不上多么喜欢小孩子，可看到这个水嫩嫩的乖巧小姑娘，又是这么一声奶声奶气的“姐姐”，你只感觉心都融化了一块，努力忍住了捏她小脸蛋的冲动。
“妮妮，妈妈上班去了吗？”你喝了口水，笑着问她。
小女孩摇头，“没有。”
洛先生在你对面坐下，缓缓道，“我爱人几年前就去世了。”
“抱歉……”
“没事没事，都已经习惯了。”男人扶了扶眼镜，“前两年比较难，现在她上学了，就好一些，我工作忙，大部分时间都是请保姆照顾她，今天保姆有事不在，家里比较乱，您见谅了。”
“没事的没事的，是我打扰你了才是。”你为刚才不经意的冒犯感到深深歉意，连连摆手。
“您有什么想问我的，就问吧。”
“最近关于仿生人的案子，有一些雷同的点，我…”此刻的你才觉得自己约见洛先生谈这件事到底是有些冲动了，他的立场怎么会给你什么线索呢。
“我只是EVER的一个研究员而已，发布会您看了吧，我能给到的说明只有那些。”
和预想中的一样，果然，即使你们之前因为沈星回而认识，但也只是认识而已。
“所以这些案子，确实都是巧合。”
“这个问题您是以什么身份问我的？”洛先生礼貌地微笑着，“是我服务的用户，还是深空猎人？”
“没关系的，是我唐突了，你要是觉得不方便说也没事，我可以跟你聊聊沈星回最近的情况…”
“你放心，沈星回绝对不会出那样的问题。”
“我也觉得，毕竟他和别的仿生人不一样。”
“这段时间您的使用感受还好吗？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我感觉他现在和正常人没有差别，同刚刚回家时的样子几乎天差地别了，说话也非常利索，完全没有任何人机感，甚至偶尔还会挖苦我…还会…”
脑袋里闪过一些缱绻的画面，你抿了一口水。
“很不错，这和您的悉心调教也有关系。”
“……调教这个…倒也还好吧…”你又问道，“我想知道如果颈环没有亮起，没有收到刺激的情况下，他的记忆是不是就不会恢复，恢复记忆后会怎么样，他的记忆又是什么？”
“我们的计划是在他记忆恢复时就进行回收工作，届时也是实验结束的时候。”
你心沉了沉，“那还，挺没趣的…”
“不用担心的，沈星回被回收以后，我们会重新打造一个同款仿生人馈赠与您的。”
“挺好的，EVER是真的很大方呢。”这个怎么看都是你赚翻了的事情，明明很值得高兴，你却只是扯出一个略显干巴的笑容。
和洛先生又聊了一些关于沈星回的日常情况后，妮妮打起了呵欠，似乎要午睡了。你们不得不结束这次约见，临行前，他再一次叮嘱你，如果颈环再次亮起，请务必联系他，这次他多加了一句。
“否则，后果很严重。”
“好的，我记下了。”
走在人流涌动的马路边，不知为何你总感觉心口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关于沈星回的记忆，洛先生闭口不谈，这让你更加好奇，但它也像一枚禁果，潜意识告诉你也许不知道会更好。
这场试用沈星回的实验里，你明明稳赚不赔，为什么就是开心不起来。
脑子里全是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样子……趴在你床边给你说故事的样子……
最后附赠的那个沈星回，使用起来和现在这个会有区别吗？
不知道，但是不敢问更多了，怕得到更多不喜欢的回答。
这段不那么孤独的日子本就是馈赠，想要长久拥有的想法一旦生根发芽，就会长成贪得无厌。
你不喜欢这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