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今天的咖啡店里人居然很多，吧台前站了一排神色匆匆的上班族等着拿咖啡，你看到他在里面低头忙着，就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换个角度观察心上人。

他应该是没有看见你，忙活间隙，脑袋上的毛线帽略遮住眼睛，他就把帽檐折进去一些，继续打包咖啡，然后递给客人，面容淡然没有什么表情，像是没有睡醒的样子。

等了约莫半个钟，他的身影晃去了后厨，视线里没有了他，像是一场好看的电影突然插播了广告一样空虚，你伸了伸懒腰，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店门口那盆富有生命力的龟背竹，和步履匆匆的行人。

再转过脸时，你看到他端着两个盘子笑盈盈地站在桌前。

“吃早饭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一杯卡布基诺，和一份肉松吐司。

“今天也请我吃吗？”

他点点头，拉开你对面那把藤椅慢慢坐下，撑着头看向你，“感觉又很久没见你了。”

松软咸香的吐司在你的唇齿间被来回咀嚼，你正在心里盘算着和他说些什么，听到他先开口的话语，却只能先慌乱的点点头。

“慢慢吃，你吃东西总是这么快。”

今天的咖啡似乎多放了两块糖，一口暖意灌进喉咙，把黏黏糊糊的吐司碎渣也带进肚。

“今天的早饭好像比平时好吃。”

他挑了挑秀气的眉毛，“我平时做得不好吃吗？”

“还可以吧…”

“我还以为你很喜欢吃店里的东西，才经常来。”

你低头闷笑了一下，抬眸看向他干净的面孔，“有的店生意好也不完全是因为东西好吃的。”

“那是因为什么？”他眨了眨眼睛。

“因为老板很帅啊。”

“………？”

看到他面颊微微泛红，你非常满意，狡黠一笑。

“怎么感觉你在……调戏我？”他挪开目光，“今天的你不太一样。”

“嗯，因为是来跟你道别的。”你的双手覆盖在咖啡杯上，努力汲取上面传递至掌心的温暖，“我的工作比较特殊，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应该见不到你了。”

“很长时间是多长？”

“嗯……可能十年。”

也有可能一辈子。

“发生了什么？”他如水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难以掩藏的波澜。

“这是你第一次问我的事。”

他双唇轻抿，默不作声注视着你。

“也许你早就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你笑了笑。

男人清秀的面容上掠过一瞬的错愕，很快就恢复平静，“哦？”

“一直戴着帽子不热吗？”你起身，抬手伸向他头顶的毛线帽，指尖触及帽子的那刻，男人侧首避开，正如那一夜避开你欲摘面具的手一样熟练。

“又躲我？”

“不可以……”男人低声道，而这一次，他握住了你的手腕。

去他家的那个晚上，你撇到他快递盒上的物品名称，是同一个颜色整整一百盒的有色隐形眼镜，你背下快递单号后顺藤摸瓜查到那个店铺，那家店所贩售的隐形眼镜根本不是普通美瞳，是和眼球贴合度更高，做工更细致入微的有色隐形眼镜，而这个地址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采购同一款大量的隐形眼镜。

从见到他的时候，每个季节他都戴着可以遮住耳朵和全部头发的帽子，直到刚才，你瞥见了他额头前一抹灰色，虽然被很快藏进毛线褶皱中……

那栋房子的业主自然也不是他，暗中调查时，物业说业主是他的亲戚，只有交房时出现过，在本人出国后，钥匙就一直在他手里，也一直住到现在。至于这家咖啡店，店铺租赁合同上的名字也不是他，是隔壁小吃店的铺面被一分为二的产物，他和小吃店的老板私下达成协议，每月支付高于市场的现金来支付房租，才一直开到现在。

临空数据库里，根本查不到他这个人，如果发生什么事，他可以干干净净地从这个城市消失。

你从未想过有一天了解自己喜欢的人是通过这样的途径，只是还来不及继续追查，就进了实验室，关了整整半月才放出来。

他指尖的微凉与你肌肤相触，你更确定了这个答案。

你的眼眸看向他的，忽然觉得自己很悲凉，心心念念暗恋的人居然是让自己没有未来的宿敌。

“你救过我，我不会抓你，我们两清。”叹了口气，你缓缓坐下，“你要伽莫芯核做什么用？”

眼前的男人眼眸低垂片刻，他抬起手，修长干净的手伸向自己的头顶，慢慢摘下了帽子，灰色的发丝蓬松轻盈，和那天夜里月色下冰冷的银光不一样，此刻，在阳光下呈现出暖灰色的晶莹光泽。

“续命。”他终于开口，“我并不属于这个星球，在百年前的星云爆炸中流动到地球，本来十年前我就应该死去，但临空研发出了伽莫芯核，那是可以延续我生命的物质。”

“一颗芯核可以续多久？”

“大约三十年。”

“你偷了四颗，加起来算它一百二十年，真的要活这么久吗？”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任何生命体，唯一的目的就是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的活下去，这很合理。”

你竟无法反驳，是啊，谁人不想长生呢？和天地同岁，与星海共生，成神成仙，这是自古以来那么多人都追求的事情啊……

可偏偏命运捉弄你，也许你连活到看见自己长出白发的机会都没有，偏偏星盗和那样美好的他，是同一个人。

心口一阵揪紧，餐桌下的掌心沁出一层汗，你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脖颈上传来的阵阵灼烧感还是让你疼地趴在桌上。

“怎么了！”他起身扶住你，发现你的手捂着脖子满脸痛苦，轻轻解开围巾时，发现那黑色的项圈正发出诡异的红光。

你咬紧后槽牙，抓住他手腕，迅速摸出大衣下的银色手铐将他拷起，“咔嚓！”手铐的另一头则固定在桌腿，你并不看他那双诧异的双眼，推开他的时候，你忍痛站起身加快脚步往外走。

“我也算抓到过你了。”

“祝你余生，过得开心。”

踉踉跄跄间，你一边扶着墙一边走到店门口，几只从天而降的OTTO机器人将你围住。

“发现目标，发现目标。”

你知道，自己身上的能量异动被上面察觉了。

“请立刻返回航天署附属实验室。”

“可是……今天的假……还没有结束……”脖子的皮肤都快被烫烂了的感觉，浑身疼地鸡皮疙瘩起起伏伏，但你依然挣扎着咬牙说着一字一句。

一辆黑色的车从不远处的拐弯口出现，径直驶来，停留在店门口，几个身穿实验服的人从车门下来，走向你，你感到脖子被针尖扎了一下，一股冰凉流入神经，随后视线开始模糊，被架着进了车里……

05

你不知道自己又混混沌沌了多久，因为说好的三天假期并没有如约给到位，一醒来就满心不爽，面孔板着仿佛无声怒怼所有人。但你的情绪没有人在意，眼前忙忙碌碌的科研人员像是一个个冰冷的仿生人一般，面无表情，只是机械地完成手里的操作。

“滴————滴————滴————滴————”

“能量体已醒，生命数值一切正常。”

“宙斯一号能源仓已打开。”

你躺在舱体中，手脚被束缚住，透过舱体的玻璃，看见周围的场景在向后移动，有人在推动着你前行，动作停下时，你感受到一阵颠簸，紧接着，耳边传来有序的机械运作的声音。

“能量体已进入能源仓轨道，三十秒后就位。”

实验已经开始了吗？

你硬挺着身体想要挣扎，可脖子上的颈环又开始发热…

感觉到自己的舱体镶嵌进一个狭小而密闭的空间，你看见能量仓的仓门正缓缓落下，与外界的那一点点光亮渐渐变弱，直至消失。

黑暗里，你的眼前只有一点点因为数据而跳动的红色、绿色、蓝色、黄色指示灯。

没有人告诉你这场实验的始末，也没有人在意你在这片黑暗中是怎样的心情。

你闭上眼，将自己置身于一片只属于自己的黑暗中，仿佛这个世界是更安全的。

时间流淌的速度你一概不知，能量仓被再次打开时，你看到署长那个讨厌的老头子站在不远处严肃的臭脸，大概猜到了实验的结果应该比较糟糕。

你却一阵窃喜，自己可以多苟活一阵也说不定。

可实验几乎是不间断进行的，你悄悄计算过时间，进一次舱体大约要过半天之久，调试数据后，至少隔一天才能再次实验。可以喘息的这点时间里，你被安置在专们的实验室里检测各项生理机能是否正常。

密闭的实验室里没有窗户，你记得自己被带来的时候是冬日，某一次撇见换班的科研员手里拿着一件轻薄的长袖外套，你想着，是不是温暖的春天已经来了。

你的情绪不知在第几次实验里渐渐平静如一潭死水，实验室的盥洗室里有一面镜子，你开始察觉自己的头发丝里夹杂着几根灰白色，鼻翼边的法令纹也莫名更清晰了。

想起曾经自己买过的一盆植物，因为不善养它，不知浇水的量多还是少，你只能看着它的叶子日渐枯黄，发软，最后发黑，干焉，死去。

现在的你和这盆植物，又有什么分别呢？

好像终日都在重复着在能源仓和实验室的两点一线里，死寂般的生活甚至不能称之为生活。

生活是什么呢，你在心里问自己。

生活是……至少能喝到一口咖啡和一块肉松吐司吧……你在心里回答自己。

又一次实验后，你发现科研人员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同往常，虽然听不见任何外界的声音，但核对数据时他们的眼神里明显有了光彩，你猜测，实验应该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感觉自己似乎又苍老了几分…他们给你打了一针试剂后，再一次陷入仿若无尽的沉睡中。

再次醒来，你发现身边居然多了许多实验员，他们像是经过排练一样站队整齐和往常大不相同，周围有许多台红色的OTTO机器人，你认识，这是市政专门转播新闻用的机器人。

你意识到，今天也许是临空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也是这个国家富有纪念意义的时刻。

也是你初次离开地球的时刻。

还能够回来吗？

这次进入能源仓的轨道似乎丝滑了许多，你在心里吐槽，很好，实验那么多次，这破轨道总算不磕磕巴巴了，每次都颠得脑仁疼。

“能量体已进入能源仓轨道，三十秒后就位。”

这罗里吧嗦的播报，今天听完应该很久以后都听不到了。

仓门再一次缓缓关闭时，你的双眼也想往常一样，随它缓缓落下。

“今天，又要做个什么梦呢？都要离开地球了，再想一想他吧，现在的他在做什么？”“依然经营着咖啡店吗？有没有想起过我呢？还是换了一个身份，从新开始新的生活了呢？真羡慕他可以活那么久…”

迷迷糊糊中，你感觉到身体变得轻盈，梦境似乎也更加真实……那是你们初见的那天晚上，你刚结束了一场工作，疲累又有几分困倦饥饿，看见那家店还未关门，就探头进去问了问，“你好，还能下单吗？”

他抬起面庞与你的目光相触碰时，你知道明天可以和朋友吹嘘的话题有了，半夜里不仅能抓到罪犯，还能偶遇帅哥。

“可以下单。”

“一杯冰美式。”

“不好意思，好像做不了…”

“那一杯黑咖啡。”

“嗯……好像也做不了……”

“卡布基诺呢……”

“这个可以做。”

明明都满足不了顾客的要求，他还是那样从容而淡淡地笑着看你，仿佛知道你不会生气似得。

“我没有点这个吐司啊？”

“这是请你吃的夜宵。”

“这么好？”

“下班这么晚，辛苦了…”

你大概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疲累的夜晚里那一口热乎乎的食物和他那句就算是出于礼貌也让你无比动心的关怀。

舱体好像传来一阵颠簸，你迷迷糊糊醒来，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指示灯有规律地不断跳闪，双手和双脚依然被束缚着，你埋怨自己不该这么快醒来。

“轰————！”

一声响动突然传来，你被惊地清醒，虽然不能起身，但你确定绝对是发生什么了。

与此同时，指示灯的颜色开始清一色飘红，发出阵阵警报声。

能源仓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一条缝隙！

你拧着脖子看向那条缝时，只见一道光亮灌溉进来——

是谁？

眯着眼看向光的源头，仓门完全打开时，你的双眼渐渐睁大…

是沈……不，星盗！

他银色的头发和白色的衣角在气流中烈烈飞扬，发丝下，面具里，是那双印在你心底深邃如星海的眼瞳。

笼罩着你的小小的玻璃仓门被打开时，一缕冰冷的空气流窜进来，你看着他为你打开手脚上的束缚时，哑口无言，惊得什么都说不出。

他的手托着你的后背和双腿，轻轻将你抱离这个狭小的空间。

“等等…”你的手抓紧他的胸口的衣襟，“我不能走…飞船会出事。”

“不用怕，我有办法。”

将你轻轻放在地上，他跪坐在地让你靠在他的胸口，摊开手掌，你看见他的掌心里有一颗闪着光亮的金色芯核。

“伽莫芯核？！”

“嗯。”他点头，另一只手将你抱得更紧些，“我找了你很久……”

“能源仓异常警报——能源仓异常警报——”

在一片动荡中，你看见伽莫芯核被他用能量缓缓推进能量舱，进入舱体的瞬间，小小一颗芯核忽然爆发出刺眼的金色光芒…

他摁下关闭舱门的按钮，警报声也渐渐平息下来，颠簸也从剧烈变成微弱，直至消逝……

抬头与他四目交接时，你微微启唇，心里有太多疑问想要问出口，而他只是将食指放在你的唇上，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一把将你横抱起，走向过道尽头。

在你小的时候曾经看过一部动漫，那是关于人类对操控机械的后科技时代无限遐想的一部作品，主角的驾驶舱宛若一片澄澈心海，只是站在中间便能和机械战甲达成共鸣…

幼年的你只觉得那是作者的一片幻想。

可当你进入宙斯一号的驾驶舱时，你以为自己一脚踏空落入了无尽宇宙，在这个没有任何仪表盘的空间，走过每一步都仿佛惊起一滩星斗，不当心一个踉跄时，你被身边人搀扶住。

“这里就是这架飞船的眼睛。”他在你耳边轻语一句。

你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前方，耳边有微弱电流的声音，也许是错觉，甚至还有微风吹过的感觉，你甚至能感受到星辰与你擦肩，那颗肉眼可见的蓝绿色星球，正离你越来越遥远…

“我们？这是已经在太空里了吗？”你的眼睛依然停留在面前的无垠空间。

“嗯，已经离开地球了。”

“还能回去吗？”

“你想回去吗？”

你默不作声，这个问题很好，你想回去吗？

“不太想回去了……”

“刺啦——刺啦————”耳边的电流音突然变嘈杂起来，隐约可以听到断断续续的话语。

“宙…………回…………听…………复………”

尽管是不清不楚的字，你依然可以听出，这是那个讨厌老头的声音，眉头条件反射紧蹙。

对方似乎一直在调试，电流音渐渐消逝，你终于听到了那边传来的指令。

“宙斯一号能源异常，总控机器人听到指令请立刻返航。”

顷刻间，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你听到仪器发出嘶嘶声，似有电流在面前不断流窜一般，在昏暗的空间里，你绝望地垂下眼睫。

“你好，收到星辉卡了么？”

“……？”你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只见丝丝缕缕的光在他的身上萦绕，缓缓流淌到你周围，下一秒，驾驶舱的视野重新与太空景象相同。

他一字一句，清晰缓慢地说道，“宙斯一号，被我偷走了，永不返航。”

耳边一阵短暂的轰鸣声后，再也没有任何电流音，有一股力量仿佛在推动着你们，地球似乎变得更小更小……

而你终于直视起眼前人的眼睛，刚巧，他也看着你。

“我……”

“你……”

你们像爱情电影里的男女主一样同时开口。

只不过电影里的通常都是男人让女人先说，可你想让他先说，于是你闭上嘴，向他眨了眨眼。

他嘴角微扬，“你介意我这样擅做决定吗？”

你轻轻摇头。

“你愿意，被我偷走吗？”

你愣了一下，眼底的笑意荡漾开，目光也悄悄移开，不说话。

下一秒，你被他拢入怀中。

“我们那儿的人如果把吃进去的能量再吐出来，会折损许多寿命，可我想不出别的办法救你。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任何能量可以汲取…也许只能活十几年也说不定……”

他的声音清朗温润，明明是一件惨痛的事却被他说得像睡前故事一样温温柔柔，你终于伸出双臂环保住他结实的腰身。

“那就让我，当你的养料吧。”

你捧起他干净细腻的脸庞，仰头向那双梦寐以求的唇瓣印刻上一个吻。

一瞬间的错愕和惊喜间，他抬手摘下面具，将它丢弃在脚下，另一只大手托着你的头颅，还以一个更深的吻。

咫尺距离间，你终于看清了那双湛蓝如宝石的眼瞳。

“我们要去哪里。”

“回我的家乡。”

“B613星球。”

“你以为我没有看过《小王子》吗？”

一阵爽朗的轻笑，“因为那里比B612星球多一点幸福。”

“哦………”

并肩坐看星河的你们，安静地漂泊在无垠的太空中，你靠在他的肩膀，又问了许多许多不曾说出口的问题，他仿佛永远不会累，总是温温柔柔地回答你。

末了，你有些困意来临。

“我还想跟你说……”

“什么？”

“你的眼睛，真的很美很美……”

在你沉沉睡去后，他小声地在你耳边说。

“因为我的眼睛里有一个你。”

彩蛋：

继《末日曦光》后的第二部浪漫科幻大作《幻夜游星》上映后，获得了不错的反响和诸多关注。身为电影顾问的你和沈星回因为各方面都非常符合角色设定，所以导演索性就让你们出演，虽为素人，但你们早在拍摄前就已经彼此爱慕，表演时的情真意切打动了无数观众，面对突如其来的流浪和关注，你们的生活自然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比如你们只敢在电影快下映时，相约来到郊区的小电影院看午夜场……

“因为我的眼睛里有一个你……”

男主角最后一句台词后，空旷的影院里响起浪漫而绵长的片尾曲，演艺人员的名单开始滚动播放…

你和沈星回坐在位置上久久没有起身。

你悄悄吸着鼻子，一开口就是哽咽：“沈星回，你怎么演得这么好…呜呜呜”

他掏出口袋里的手帕纸，抽了一张递给你，昏暗的环境里，难掩笑意：“哪有女一号看自己的电影看哭的。”

“虽然情节有点老套，但是真的很浪漫啊，最后我们一起私奔去新的星球，也太棒了吧，呜呜呜呜…”

沈星回轻轻顺了顺你的后背，将你的头揽向自己的肩膀，“一点也不老套，相爱的人最后可以相守在一起，就是最美好的故事。”

他的手在黑暗中寻找到你的手，与之十指相扣。

所有鸣谢的单位都滚动播放完毕，周围的灯光亮起，洒扫的工作人员开始忙碌，你们悄悄从后排绕至出口。沿着夜晚的小路慢慢走去车站，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要不我们不当猎人了，当演员算啦，能赚很多很多钱，还不用打流浪体。”

“嗯……但我好像打流浪体更擅长些……”

“可是你真的很会演戏，也许天生适合做这行。”

沈星回摇头，“因为女一号是你我才答应拍的。”他将你的手又握紧了些，“这不是演戏。”

泛着甜味的花像是要在胸口盛开一样的幸福感荡漾开…

这条路能一直走下去也挺好……

半小时后。

“沈星回，你不是说你认识这里的路吗？”

“明天早上楠队说有个重要会议要开的。”

“车站到底在哪里？”

“嗯…我好像迷路了…”

“……？！！”